烟波微茫信难求

【黑邪】被保护者

*小老板拉瞎子入伙的故事,时间线不严谨

*纯糖,憋着不说的双向暗恋
   
   我从墨脱回来之后,切实地感觉到没有时间了,就好像是西沙海底墓里向中间迫近的墙壁,哪怕是挖洞这种荒唐事也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一定会被移动的墙壁压成肉酱。
   想了很久,我决定挖一个大坑。可能是我的特殊天赋在作怪,只要挖点什么,就一定会出来奇怪的东西,这次也不会例外。所以这个坑必须大而且隐蔽,保证掉进来的东西绝对无法再出去;但这也必然产生一个弊病,那就是,我同样不能确定挖坑的人能否全身而退;至于被牵连进来的无辜者,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我一直以来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但被保护者的角色始终没有改变,我缺乏成为保护者的力量。
   现实把幼稚的期许扯得渣都不剩下,我不得不使自己冷酷起来。在那个的房间里,为了保持思维的连贯性,我喝掉了不知道多少罐装咖啡,现在想想,换成买彩票说不定五百万的奖金都已经到手了,我琢磨按我的本金,靠这玩意儿发家致富还是可能的。
   不过“腰缠万贯的小市民”这个理想已经不知道被埋在哪堆垃圾里了,多五百万对我的计划没有实质性的帮助。计划在脑海中形成后,我烧掉了所有的演算纸,只要看到一个起笔,我就能记起整个计划,像一棵大得连自己都摸不着脉络的树。
   信息量压得我的脑袋有点昏昏沉沉,大学老师当初没教我这些文化技巧,不然……我也没想起来不然能怎么样,当务之急是和小花确认一下最后的人选。
   小花看起来有些担心我的状态,但他什么都没说,对着那张照片给我讲了黑眼镜的故事。这使得神性终于从黑眼镜的身上褪去了,我没有听完就睡着了。人的传奇,实在听得太多了。
   那次谈话结束之后我休整了一天,然后动身前往北京找黑眼镜。在一家眼镜铺子里简明扼要地告诉他我的想法,但保留了大部分内容,也没有提起希望他加入。
   不管怎么说,黑眼镜就算成了一个人,也比我强得多,在过去几次冒险里始终像闷油瓶一样是个保护者。我非常希望得到他的帮助,成为他的徒弟或许是将他推向我们这边一小点助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被保护者我实在是做得太久也太无知了,现在我有选择,自然想要做个保护者。
   黑眼镜听完之后愣了一会儿,随即笑着冲我叹了口气,墨镜中隐约能看到他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好像不认识一样:“疯子。小三爷,我收你可以,但这件事可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我果断腆着脸喊了师傅,黑眼镜没什么大反应,笑嘻嘻地接过我充当敬师茶的啤酒喝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哗啦啦全倒在了我俩之间的地上,描了个曲线,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他扔回空罐子给我,然后起身摆摆手说:“傻徒弟,走吧。”
   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地上一大摊啤酒,有些心疼要来接班的伙计。
   黑眼镜把我带到一处极其普通的院落里,我怀着找机关的心情看了看,发现院落真的很普通,院子里空荡荡的,瓦片松动得厉害,藤椅上有一些细灰,连葡萄架上的绿叶都有些蔫巴。黑眼镜一拍脑袋,说这里好久没住过,忘了打扫。然后就带着抹布拖把和我搞起卫生来,美其名曰教你的第一课就是要勤劳质朴,大隐隐于市。
   再之后,就有了那些惨绝人寰的往事,比下地也差不了多少的痛苦。
   
   等到我认为时机成熟之后,我在黑眼镜的一个间小出租屋里找到他。那是他在北京的据点之一,如果说狡兔三窟,那他这个野猫的洞有些多得过分了。不是小花的话,我可能只能在那个四合院里,被动等待三天两头缺课的黑眼镜。找上门,这是心理上的主动权。
   果不其然,黑眼镜打开门看到是我,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我有些小小的得意,心说当只被挖出来的兔子感觉咋样啊?
   不行不行,正事要紧。
   出租屋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卫生间,过道都十分狭窄,我只好坐在床上开始表达我的意思。
    一开始有些别扭,但说着说着就进入了不容打断的状态。郑重地说完‘沙海’中希望他承担的部分后,我呼出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黑眼镜,我想要挑战,不,是推翻几个世纪以来社会的支配者之一,这明显不自量力,但我希望你能帮我。”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全部的计划,我需要自己判断可行性。”黑眼镜皱皱眉头。
   他没有质疑计划的目标。这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黑眼镜入行这么深,不可能没发现汪家的势力有多恐怖,但他并不怕,说明他骨子里拥有反抗者的血液,那比什么都重要。或许是潜意识里,我认为他不会拒绝。
   “计划永远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汪家的渗透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说不定现在隔壁就是汪家的房东在听墙角呢。”我耸耸肩,“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计划就算不能彻底毁掉汪家,也至少会把他们打痛。让他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敢于反抗的人存在。”
   这番话其实归根结底我并没有提出任何实质性的方向,而像是一种宣誓,在现实中誓言实在是很没用的东西。但黑眼镜紧锁的眉头忽然就解开了,他咧嘴笑笑:“好吧,吴家和解家的信用在我这里还是不错的,我同意了。”
   我简直想直接躺倒在床上,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我已经做好了再透露一些细节给黑眼镜的准备,看来他知道的比我想象中多。我傻笑起来,好半天才回过神。
    “如果不答应,我现在还活着吗?”黑眼镜突然问道。
   我还在一边咧嘴傻笑,随口说:“那得架一挺机关枪在房门口才行,但我没钱,所以只能烦到你答应为止了。”
   黑眼镜也笑起来。
   “那么报酬呢,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最后小心翼翼地问了问,心中捂紧了自己的小钱包。
   “我没什么想要的,那把黑金古刀胖子已经带给我,计划本身又足够吸引人,非要说的话……”黑眼镜没有接着说下去,但脸上惯有的笑容却开始消失。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靠近我,手撑在床上停住,动作不快,但实在近得有些过分。现在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连一个拳头都塞不下,黑眼镜却不说话,呼出的热气直接喷在我的脸上,换做是刚拜师那会儿,我可能以为他又要坑我了。
   我从谈话开始第一次被诡异的气氛压得忍不住低头,视野里剩下黑眼镜套着黑色九分裤的双腿。妈的,真长,在他这个小房间里简直拘束得伸不开。
   那两条腿微微前倾起来,我不得不抬头看着黑眼镜,然而看不到全脸,只有他唇形很薄的嘴贴了过来,换句话说,这家伙应该是想亲我。
   很奇怪,明明感觉到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但我既没有闭上眼睛,也没有做出躲避动作,大脑已经空白到僵硬。以前练习的眼睫毛神功显示出它的作用,让我能够一眨不眨地盯着黑眼镜,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脸部细小的绒毛都变得无比清晰,接着我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黑眼镜明显停顿了,在保持鼻尖相贴的状态一会儿之后,他突然叹一口气,迅速后退到了墙边,抱臂看着仍呆愣在原地的我,像往常一样咧嘴笑了起来:“吴小佛爷为这个计划连自己都能卖了,倒是让我没想到,觉悟不错。”
   我这才意识到黑眼镜在耍我,咬牙切齿地说不出话来,惹来他更夸张的笑声。
   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每个人对我的称呼都不一样,一般长沙的伙计才叫我吴小佛爷,胖子叫我天真,小花闷油瓶是叫名字,潘子喜欢喊小三爷。而黑眼镜,印象里除了有几次为差使我戏称徒弟之外,似乎都是用“喂”“你”之类的词代称的,主要用来授课的四合院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用加称呼也知道是在和对方说话,与其自言自语不如干脆沉默是这一行的基本准则。我也不是真的脸皮厚到随时喊师父,所以我也有差不多的习惯。
   现在看人变准,黑眼镜这句吴小佛爷总让我感觉话里带刺,仿佛在嘲讽我什么,又或者他现在的姿态是在太像一只弓着脊背的黑猫,路过弄堂时在黑暗中盯着你的那种。我觉得有些憋屈,像是喝了一大口陈年老醋。
    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我一把把黑眼镜往床头推,他完全没料到我的动作,脊背撞上床头板发出一声闷响。我毫不怀疑他能立刻把我摔翻在地,但他没有,只是用墨镜后若隐若现的眼睛盯着我,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这让我有点挫败,想起胖子说的什么人穷不能穷志气,我脑子再次一热,顺势坐在黑眼镜的身上,学着他的样子将脸贴了上去。
   但我忘了前车之鉴并没有将这套动作进行到底,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和黑眼镜大眼瞪小眼,不,大眼瞪墨镜了。我干笑了两声,于事无补。
   “怎么,吴老板真的想献身吗?”黑眼镜的声音有些许戏谑意味。
   又换了个称呼。说话间的热气全喷在我脸上,我只能想点别的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但又有些不服气:“你觉得我做不到?我为了反击,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其实我也没想出来敢于黑眼镜,和我对反击的觉悟有任何因果关系,我只能感觉到这几月超负荷的思考疲劳中没能被短暂睡眠消除的部分,突然全部涌了上来,夺去了我大部分思考能力。
   “师父,你在质疑我。”我没注意这声师父在这种境地下叫的有多么暧昧,只有本能放松手的支撑,将嘴唇覆上了黑眼镜的。
   试探性地舔了舔嘴,还没等我下一步动作,黑眼镜就熟练地反客为主,撬开了我的嘴,卷上我想缩起来的舌头。头晕目眩的感觉向我涌来,即使在旋转中,我还是听到了嘴里令人遐想的水声。
   不知道多久黑眼镜才退开,我喘了几口气,忍不住伸出舌头把湿润的感觉舔进去。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感觉脸上已经热的要烧起来了,心中大骂梁静茹,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给我勇气。我心虚地向后缩了缩,打算溜之大吉,但这一缩,我立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顶着我的尾椎骨,回想了一下我跨坐的位置……我选择把各路歌手都问候一遍。
   “傻徒弟,那是为师的刀。”黑眼镜把手上不知何时握着的黑金古刀拿给我看,大概是我推他时就条件反射握在手上的,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从床头柜里摸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递给我,“为师饿了,拿去,出去买点吃的再回来。”
   我根本没敢看刀,受惊似的弹起来,一把抢过钱就往门外弹射出去,子弹绝对都没我快。一路上黑眼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不停浮现在眼前,我想起之前自己说什么听墙角的房东,要是汪家真知道了这件事,那我估计都不好意思和他们面对面了。
   妈的,太丢人了!
   我匆匆买了两份面回去,黑眼镜已经换了身衣服,老神在在地坐在床上看报纸了,头发上还冒着些水汽,看来是洗了个澡。我们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那个吻,这让我有空闲来好奇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热爱清洁了?
   当然我没能继续好奇下去,吃面的时候黑眼镜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为了你的计划,我们干脆来几次荒岛求生吧。”
    “努力成为保护者吧,傻徒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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